第(1/3)页 来人正是蜀州布政使司左布政使刘洪,刘公墨。 陈逸掀开车帘子时,正看到他走下马车。 旁边是位穿着秀才长衫的书生,正是赵六安。 好巧不巧。 刘洪转身时对上了陈逸的目光,他面上的严肃表情瞬间浮现笑容。 随后两人便打了个招呼。 一人温和的点点头,一人歉意的拱手。 马车便交错而过。 刘洪目送马车拐入镇南街,方才收回目光,差另一位年龄大些的中年人去递拜帖。 他则是若有所思的拢了拢两袖,“陈轻舟……” 赵六安听到他的声音,后知后觉的看着镇南街方向,低声道: “大人,方才那辆车上坐着的是陈逸?” 刘洪微微颔首,“是他。” “奇怪,他这时候怎会选择离开侯府?” 赵六安闻言微微抬起脑袋,看了他一眼,小心的回答道: “或许是去贵云书院教授书道?” 这本是一句最为寻常的附和,却没想到刘洪竟直接摇摇头:“不是今天。” 赵六安愣了一下,差点脱口而出问一句“您怎么知道这么清楚”。 反应过来后,他斟酌措辞道:“属下不知。” 刘洪嗯了一声,侧头看向萧家门庭,轻声吩咐: “陈轻舟此人日后你可多关注些。” 赵六安刚想问清楚缘由,就听刘洪接着解释道: “江南府陈家近些年很得圣上器重,若是陈玄机和陈玄都兄弟俩没些本事,又怎可能在朝堂上屹立不倒?” “而这样的两个人,你觉得他们会放任自家后辈入赘萧家,还是被刘家大夫人排挤这种上不得台面的理由?” 赵六安反应过来,“大人是说,陈……轻舟先生来此是……” 他指了指东北方向,“那边指使?” 刘洪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,“凭陈轻舟近来表现也能印证这一点。” “只不过……” 他看到侯府大管家出现在门内,话音顿了顿,便快速说完: “只不过他表现出来的那些,总让我觉得有些刻意,根本不符合江南府陈家的利益。” 对世家大族而言,凡事都以“利益”为先,以发展壮大家族为先,以传承延续为先。 联姻为此,结党为此,考取功名、行商乃至种田都是为此。 所以在刘洪想来,陈逸到了萧家应该会一门心思的往上爬才对。 可事实却是——过去大半年,他依旧是萧家的边缘人物。 即便他是贵云书院的教习也是一样。 不沾官场、不入军伍,宛如一个与世无争的闲云野鹤。 这样的人,怎能不让刘洪多想? 赵六安听完,低声应了声是,便跟着刘洪一同进入萧家。 他只默默将陈逸的事记在心里,便收敛心神,准备拜访萧老侯爷的事。 “昨日婆湿娑国那帮马匪倒也罢了。” “今日这阿苏泰的事情一出,恐怕大人也难劝说老侯爷无动于衷了吧……” …… 另外一边。 刘四儿驾着马车,嘴里也没闲着。 “那刘布政使昨日来过一趟,今日又来,当真是怕侯爷上奏朝堂请出虎符啊。” “轻舟先生,您说他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僭越?” 陈逸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,眼睛却始终看着窗外来往的行客,不去回应。 刘洪之心,萧府上下谁人不知? 倒也不用他去多说什么。 不过有件事,他很在意。 ——老太爷会不会借着此次机会名正言顺的调动定远军。 估摸着……不太可能。 陈逸心下暗叹一口气。 老太爷终归爱惜羽毛,被条条框框锁得太死,若非他被逼急了,怕是很难主动出击。 一如当初他去找刘洪商讨“刘文”之事。 刘四儿见他没有回应,暗自嘀咕了句“雏鸟”现在越来越看不懂了。 曾几何时。 他看“雏鸟”就如同看一个不穿衣服的孩童,能够看破。 到得现在,他再看“雏鸟”,总觉得隔了一层纱纸那般,看不真切。 明明才过去两三个月的时日,明明“雏鸟”没有任何修为。 思来想去。 刘四儿只能归咎于“雏鸟”书道圆满后对心性的成长。 毕竟天地灵机玄奥莫名,他看不透彻倒也正常。 刘四儿想着这些,看看左右行客,没话找话道:“姑爷,今日街上的人好像比平日里多一些?” 陈逸随口回道:“着急购买粮食吧。” 便是他没有认真听,周遭的行客交谈的内容都与婆湿娑国、蛮族左王之子有关。 惊讶的有,激动的有,畏惧的也有。 第(1/3)页